“朕不能不这么说。”他压低声音,解释道,“眼下情势,如何保住你们母子的性命才最是要紧……”
话没说完,我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愣住。
果然,那里很是烫手。
“陛下该吃药了。”我说,“且躺下吧。”
——
景璘的身体本是虚弱,经过这长途颠簸,也有些扛不住。
纵然吃了药,他这发热也一直褪不下去。
我只得让人去取雪水来,浸湿巾子,敷在他的额头上。
折腾了一番,直到第二日,景璘才终于好了些。
他醒来之后,看了看身边的我,苦笑。
“你可觉得朕在说大话?”他说,“说什么要保护你,可到头来,还是你伺候朕。”
“什么保护不保护,”我端水来,用褥子将他垫起,喂他喝水,“你我当下都是孱弱之躯,相依为命罢了。”
景璘盯着眼前的水,片刻,道:“这里的东西,都是赵王的人呈来的?”
我说:“陛下疑心这饮食之中有毒?”
景璘唇边浮起一抹讥讽的笑。
“朕命不久矣,他就算等不及,也不过是送朕快走一步罢了。”他说罢,看了看我,“你不一样,朕说的那些话,赵王未必会信。说不定他此时正想着如何继续下手。从现在开始,你仍吃你的干粮,若是渴了,宁可取窗外的冰融了吃,也不可吃他们送来的水。你且撑一撑,朕会想办法将你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