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廖胖儿十六岁,刚上高中。那年,他在美国留学的舅舅第一次回国。
舅舅带回来很多廖胖儿没见过的东西,包括一罐速溶咖啡,廖胖儿花了好长时间也没弄明白这东西为啥闻着那么香,尝起来却那么苦。但廖胖儿认定这是个时髦玩意儿,每天上学都要冲上一勺儿灌在水壶里带着。一个月之后,几乎全校孩子都知道廖胖儿一天到晚中药不离手,见了他都躲着走,生怕不小心碰一下就会让他吐出一口黑血栽倒在地。
舅舅回美国的第二个月,那罐子咖啡终于让廖胖儿咬牙切齿地喝完了。
“帝国主义真会遭罪啊。”
廖胖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空铁罐,觉得声音还蛮带感,就找来两根筷子围着铁罐上下左右地敲起来,直到午睡的老爹起来踹了他一脚才住手。
一年后,十七岁的廖胖儿在电视上看到唐朝乐队的MV,鼓手赵年“今儿敲不死你我就不姓赵”的击打方式让他找到了梦想的方向。
转过年,廖胖儿的乐队成立了。
廖胖儿从一个濒临倒闭的剧团买了一套不知几手的架子鼓,发小儿老六是个富二代,弄了把崭新的贝斯,大东说要把他姥爷的二胡顺出来当主音二胡,被老六撵去学了键盘。最后,廖胖儿又收了一见天儿在他学校门口弹吉他的孩子,乐队正式齐活儿,取名“咖啡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