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之现今形式,与其原初计划,颇有出入。在原初计划中,予过于重视人物之教育价值,而忽略其历史地位。故颇有历史上殊不重要,抑且名不著称,而亦入录者。既而思之,此等人物,以与历史上之巨头并列,未免不伦。且为篇幅所限,故遂削去。削去之人物中,女子占一部分。严格言之,在中国史中占重要地位之女子,唯一武瞾。而其人太无教育价值,故今书中女性之中心人物无一焉。予向以为书既并供男女学生读,宜有若干女范,由今思之,此可不必。男女所受之生理限制虽殊,其所以成己成物之道则一。譬政治家、教育家或科学家,使男子与女子为之,岂有二术?在德育、智育上,男女实可同范。柏拉图之《理想国》中,所以泯男女之界也。女性中心人物之强备一格,于本书为不需。
本书托始于禹,而上溯尧舜,惟于此段故事,明著其为传说。吾知有一辈史家,将责其抹煞羲农、黄帝,而另一辈史家又将责其不能割爱于殷商以前。对于前者,予欲无言。惟对于后者,则尚有说。今之考据,只证尧舜禹之故事不能尽实,未证其必为全虚。谓此段传说,必全无史实之质地,而为孔墨师徒所凌空结撰,此康长素之谰言,稍有古史常识之人所不当信。过而存之,如其有失,与过而弃之等耳。况予明著其为传说,耳又尽刊落其理想化之色彩乎?且此段传说之本身,与后来历史,关涉甚多,已成为“国故”之一重要部分,教科书中岂容不予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