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已经回到窗边,他受不了杰西卡凝视儿子的那种神态。为什么万娜就从没为我生过孩子?他暗自问道,我是医生,我知道这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难道是有一些贝尼·杰瑟里特的原因?也许她另有使命?会是什么使命呢?她当然爱我,这是肯定的。
生平第一次,岳感到自己或许只是一场大阴谋中的一部分,这个大阴谋纷乱繁杂的程度根本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杰西卡走到他身边站住:“小孩睡觉时无忧无虑的样子真可爱。”
他机械地回应道:“大人要能这么放松该多好!”
“是啊。”
“我们把童真丢在哪儿了?”岳喃喃地问。
她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了那奇怪的语气,但她心里挂念着保罗,想着他将在这儿接受全新的、艰苦的训练——跟他们原来为他设计的生活大相径庭。
“是啊,我们丧失了很多东西。”她说。
她望向右边窗外的一道斜坡,灰绿色的灌木丛在风中挣扎着。叶片上沾满了灰,枝干末端都枯萎蜷曲了。斜坡顶上悬吊着深黑色的天空,像一片污渍。厄拉科斯的太阳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给万物涂上一层银色的外衣——像她衣服下面藏着的那把晶牙匕泛出的光芒一样。
“天真黑。”她说。
“部分原因是这儿的空气中缺乏水分。”岳答道。
“水!”她厉声叫道,“在这儿,无论你转到哪儿,都会面临缺水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