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呈上笔墨与三枚牡丹红的洒金纸笺。素盈想了想,含笑说:“不如写三句吉语,看谁能凭题作首好歌,还要用上吉语里的字。众人来猜猜是什么题。”
皇帝点头笑道:“随你吧。”
素盈提起笔一气呵成。皇帝侧身来看,恰好看见她三张写好的纸笺排成一列。素盈慌忙伸手掩住,可他已经看见“明月澄清景”,笑着说:“皇后的字有男子气,不像是闺塾女师所教。”
素盈吓一跳,讷讷说:“小时候向我哥哥学的。”
“是在西陲征战的那个?”
素盈胡乱“嗯”一声,默默将写着“四海无交兵”的纸笺折好,放入红漆签筒,又放了“甘露晨降,景星舒光”。
忽听月滟亭中杯跌盘碎,两人一齐向那边望,见睿洵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扶着桌子,毫不掩饰醉酒失态。东宫妃命人将他搀去岸上,到皇帝跟前赔罪说:“妾一个不留神,没能劝住太子,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微微地蹙眉,嗔怪道:“他往常并不贪杯。果真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失态吗?”
素盈的心脏狠狠一颤,背上冷汗悄无声息地洇湿里衣。
东宫妃原本低着的头仰了起来,常常含笑的一双杏眼变得严肃。
平日里她总是笑脸迎人,用并不真心的微笑去掩盖真实的心情,周旋在天子夫妇与她丈夫之间。此刻像是无力维持那层假象,疲惫之余,脸上呈现出且悲且叹的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