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损的过程是不可逆的,所以这也是一种只可缓解无法根治的“绝症”。
四
在孙女士的介绍下,我认识到口腔系统的复杂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吞咽,咀嚼,呼吸,讲话,接吻;黏膜,关节,血管,唾液,神经;最灵活的肌肉,最坚硬的骨头。
当人们进行交谈这一高级的功能时,精密的血肉机器就开始以极其复杂的方式转动起来。
舌位分高、中、低,口腔位置分前、中、后。清音,浊音,软腭音;齿音,鼻音,声门音。
一声又一声,伴随着牵拉、共振、磨损。
每一个发音组合的运转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说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句子对关节的磨损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孙女士她们就致力于找到最容易磨损下颌关节的发音,从而提醒相关人群少说这样的字句,甚至把这些加快关节老化的“恶魔”字眼从语言中删去,达到全民口腔保健的效果。
杨渊在吸波暗室所做的工作,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杨渊的耳朵极其敏感。在布满吸声材料的房间,他甚至可以分辨出自己说话时关节的摩擦声,进而判断该发音对关节的磨损力度。
这个计划听起来又原始又麻烦,但是是机器没有办法替代的。计算机可以模拟发音的物理过程,却没办法重现人类语音中的抽象特征和心理特征。汉语拼音和英语音标的音位是有限的,但是随着临音的不同,同一个音位可能有无数个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