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家回奶牛场的那天早晨,他的两个哥哥早已离家往北方徒步旅行了,然后一个回大学,一个继续去当副牧师。安琪本来可以和他们一道,但他一心只想回塔尔勃塞,去和他的心上人相聚。若是和两个哥哥一道,他会觉得非常别扭,因为尽管他是三人之中最有眼力的人道主义者、最理想的笃信宗教者,甚至是最博学的基督教研究者,但是他始终觉得他们交谈很不投机,因此感情疏远。无论是对菲利克斯,还是对卡思伯特,他都没敢提及苔丝。
他母亲给他做了一些三明治,父亲骑着牝马,送了他一程。他们一起走在树荫遮蔽的大路上时,由于安琪已经讲完了自己的事情,他就心甘情愿、一声不吭地倾听父亲诉说教区工作中的种种难处,他对待别的牧师情同手足,可他们对他却以冷淡相待,因为他把《新约全书》解释得非常严格,他们认为,他的解释是有害无益的加尔文主义。
“说是有害无益!”老克莱尔先生带着和蔼的嘲弄口吻说道,接着他又叙述以前的经历,来证明那些人的观念是荒谬无理的。他说他曾经使自己教区内的许多坏人弃恶从善,成效惊人,其中不仅有穷人,也有富人,他也坦然承认,有许多人无法转变。
说到后一种情况时,他列举了一个姓德伯维尔的年轻的暴发户,住在四十英里之外的特兰岭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