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吵没闹,也没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只是发疯地玩了些日子,又冷峻地沉默了些日子,最后憋着一口气悄悄回老部队了。老团队热情欢迎他,但因也在精简整编,一时没有副营职空位安排,叫他在政治处帮忙待命。有一天他听人议论,他当兵的三连,原任指导员调师干部科后四五个月还没配上新的。从本连提拔怕资历太浅和老连长搭配不上,从别连调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他一打听,三连的工作目前在全团竟是倒数第一。
是三连给他戴上军徽,是三连培养他入党,是三连送他上大学,三连,他的第二个母亲啊!他被精简,母亲连队被冷落,耻辱,双重的耻辱!耻辱的刺激使他憋着的那口气膨胀了,胀得他睡不着觉,一激动竟连夜找政委交了份申请书,相当简单:
我请求到三连当指导员,职务薪金能按原来副营发放更好,如认为不妥,甘愿享受正连待遇。按劳取酬是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本人是共产党员,保证无怨,如不称职,另行分配也可。
政委以为他在闹情绪,可是两次长谈之后被感动了。政委细读了半部五万字的《战士心理学》草稿,不胜震惊:“小冼,你是我们团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支持你去三连,边工作,边实验,先以工作为主,待连队抓上去后专门给你时间写完这本书。不过,三连的问题很多,目前还是‘鸡毛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