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信地微笑着,和那位年纪比你大整整两轮的领导人说着话,我站在旁边机械地翻译。
我说不出来当时的感觉。我觉得你在看我,又觉得你没看我。我知道我很紧张,我觉得我有可能会出差错,但是翻译过程出奇顺利。
我很想与你寒暄两句,也想问你是否还记得我,可我在工作中……也许这只是借口。
因为我害怕我问了你之后,你会说你已不记得我是谁。
法国领导人的整个行程结束之后,我飞奔回会场,奢望你还在。
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你早已离开,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整理。他们搬走了那一把你坐着演奏的椅子。
我觉得我的心也被人搬走了。
十一、真幸运,我没再把你弄丢
还好,主办方那边有你的资料。信息方便的现在,我要查你的行踪也相对容易。
真幸运,我找到了你,没再把你弄丢。
因为师父大病,你在苏州郊外的一处你师父的寓所里衣不解带地侍疾。
我听到了一些闲言,说你目的强、心机重,说你根本就不是一个音乐大师,也不是一个演奏家,只是一个钻营者,伺候你的师父晚年也不是出自真心,大约是为了师父在此处的房产和衣钵传承的名声。
我无法想象十年前那个失学四处打工的男孩,怎样成为今天那个可以淡定地与外国领导人交流音乐的琵琶大师的。我只知道我观察过你的手,上面有长年累月练习而生出来的伤疤,那被琴弦练出来的老茧十分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