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长孙延几乎“隐姓埋名”,非公事不出家门一步,谢绝了所有亲友之间的庆吊应酬。阿浪记得那年自己是经历了多少波折磨旋,才找到他的居所,也记得两人之间那一顿激烈争吵,最终自己摔门而去……真是,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也不用看见这个软骨头的贱货了。
可阿延如今又在自己眼前,一张单薄秀气的脸孔苍白疲倦,眼圈还发暗,好象不久前刚哭过。
二人对视一瞬,都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长孙延眼神向下一溜,忽然看到阿浪一直抱在手肘里的物事:
“这是什么?阿浪,你拿块砖要干嘛?想砸……什么?”
阿浪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臂,又看一眼身边的空白石屏。心头忽然一闪念,他问:“你在这院里多久了?是一直守在大殿里?有没有遇见……什么异相?”
“异相?”阿延显然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事要不先从头到尾说清,很难问明白。阿浪迟疑片刻,简略讲了六骏失踪和他手里马砖的关系,相关人众能不提的都跳了过去。
讲完之后,他又把马砖递给阿延。新任小赵国公先在袍襟上擦擦双手,才慎重接过,借着微弱天光仔细打量上面的雕刻。
“我是昨日和霍王一起上山的,今日到南坡献殿祭了先帝,回来这里斋戒,一直守着先帝太后写真图,没遇上什么异相啊……方才听着院里好象有动静,走出来瞧瞧,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在廊下转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