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王家两兄弟,境界就跟他们的父亲很有差距,王世兴像条毒蛇般不住冷笑,王世宁则像是饿狼死死盯着纪颜,两人的恨意毫无掩饰,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王兆乾见纪颜左顾右盼,这就沉声道:“两个儿子不成器,给你看笑话了。有些事情不容易看清,乃是因为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什么时候能放下了,什么时候也就懂了。世兴,世宁,别杵在那里出丑了,将银钱与他交割干净。”
纪颜无法理解王兆乾身上发生的变化,只连忙叫伙计出来清点铜钱,四十万贯钱好容易送进了院子,他这才朝王兆乾拱手叹道:“多谢王老先生厚赠,还请你今后多多照拂。”
这并不是阴阳怪气的讽刺,而是出自他的真心,便是他先前面对王兆乾时,只有一种被规矩礼教束缚的不适,如今面对这口歪眼斜的老者,竟生出一种面对魏征房玄龄时的感觉来,可以说是尊重,可以说是佩服,但最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敬畏”才对。
王兆乾流着口水,低低答应了一声,这就领着两个儿子离去,留下纪颜一人站在门口,身后传来芷然的声音,道:“没想到王兆乾经此一事,竟然看开了命数,如今他放下名利得失,倒是愈发不好对付了!早知道他心境如此,我就不该助他走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