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要加班,为一家苟延残喘的公司续命。
妈妈偶尔会心疼我,但她不会表达得过于热切。她是真正吃过苦的人。在二十多年前,因为不想早早地嫁人,她未满二十就独自南下,去了那个特区。
有人说,回忆是盖棺定论的。在经历变成回忆以后,结果会直接影响你对回忆的态度。
我和妈妈的结果差不多,都是守着不算体面的回忆缓缓度日的人。当初在踏上南下的列车时,谁也不会想到,车子驶离的不只是熟悉的小镇,还有一种安稳人生。
四年,我们都在那座城市待了四年。她爱上了一个婚姻不幸的男人,而我爱上的,是一个百分之百的蒋初原。
我曾疑惑过,如果我没有在他的钱包里看见那张全家福,没有认出洛先生就是妈妈时常放在手心里摩挲的那张发黄的照片里的人,没有因为内心的道德观而备受羞辱和摧残,我和蒋初原会不会走到一起?
可惜,我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
在工作四年之后,我攒够学费,去了日本留学。
我偶尔会和过去的朋友联系,有人留在了深圳,会小心翼翼地同我说些蒋初原的近况:开了互联网公司,不依靠家里也做得风生水起,在毕业几年后就为母校捐了一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