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处于弱势的一方要么求饶,要么和解,或者说当场虚与委蛇。邬志刚都没有选择。他绝不会放弃这份自诩为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真正的爱情。当那个“不”字从邬志刚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顿时感觉一片巨大的黑影排山倒海般压过来,他们四人蜂拥而上,很快,自己被掀翻在地,一顿暴揍。自己鼻青脸肿地回家,做屠夫的父亲问他咋了,他说不小心摔了一大跤。直到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情,屠夫父亲才知道真相,还是副乡长出面摆平,息事宁人。不过,这件事不是邬志刚遭受暴揍,而是平息了那个男生及家属的愤怒。这一切,因为邬志刚激烈而凶狠的报复。
那是第二天,邬志刚在课堂上一直熬到下午放学,他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门,瞅准隔壁班的那个男生,尾随其后,出校门,走街区,去菜市场。此时,邬志刚右手手掌包扎了数层绷带,厚厚的,这是他去医院外科处理伤口时,跟大夫多要的,好缠在毫发未伤的手掌上,避免受伤。他右裤兜里装着一瓶没有开封的墨水瓶,右手插进裤兜,紧紧抓着墨水瓶。那个时代,学生们写字都用吸墨钢笔。装墨水的瓶子是方形的,玻璃厚重结实,不会轻易碎裂。显然,邬志刚为此做了充分准备。邬志刚跟随那位男生,一直走到菜市场门口。那位男生猛一回头,看到紧跟身后的邬志刚,呵斥他:“你跟着我干吗?”邬志刚说:“我也去给家里买菜,没干啥。”那男生将信将疑,想着这家伙昨天被暴揍,被揍痛了,不敢对自己咋样,就没有当回事儿,继续往前走。邬志刚悄然加快步伐,冲上前去,趁着对方不注意,右手抓着墨水瓶,从身后猛地朝着对方太阳穴偏上突出的额头位置狠狠砸过去。只听到对方“哎呀”一声,大块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一身瘫软,失去知觉。邬志刚一看这形势,掉头撒开腿就跑,头也不回,一口气跑了三公里,跑向有车子来往的县城方向。而那个男生躺在医院昏迷了一天。如果不是副乡长出面调解,屠夫父亲出医药费、赔偿,重伤他人的邬志刚可能就锒铛入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