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璠酝酿了一会儿,点点头,把湿掉的白纱褪下去,露出沾着红丝的伤口。
她的动作不够缓,甚至有些粗暴,还未愈的伤口裂开,迅速流下一股血液,腥香散了满屋。
子微觉得她是故意的。
楚璠确实是故意的。她观察着子微的神色,果然看到他睫毛颤了颤,长眉一压,闭上了眼睛。
道长脊背挺拔如松柏,霜发扑了满身,无一丝凌乱,无一毫尘埃。
只是他的眉头在皱。
这血是有用的,或者说,伤害她是有用的。即便他多次转移渴血的目光,在吸血时压抑自己的呼吸。
他总是在控制自己,而楚璠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
她心里藏着别的念头,若道长解封破障好过一些,她的罪恶欲也可以少一点。
子微忍着食血的念头,想着等她收拾完毕,快点把她赶回去。
可是她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空旷的房间里,楚璠的声音低柔,却又清晰:
“我幼时在楚国,见过不少人情冷暖。除了阿兄,我几乎不相信任何人。”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不瞒您说,一开始在路上听闻您仁德名声在外,我是不太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