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赌你一定有的。”
他一来就把他要的钮扣得意扬扬的找到了。可是他还要另外儿颗,想接着再找;但她把匣子抢了过去,赌着气自己来找了。
天黑下来了,她拿了匣子走近窗口。克利斯朵夫坐在一旁,只离开她几步路。女孩子爬在他的膝上,他装做听着孩子胡扯,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其实他瞧着萨皮纳,萨皮纳也知道他瞧着她。她低着头在匣子里掏。他看到她的颈窝跟一部分的腮帮,——发见她脸红了,他也脸红了。
孩子老是在讲话,没有人理她。萨皮纳木在那里不动了。克利斯朵夫看不清她做些什么,但相信她是什么也没做,甚至也没看着她手里的匣子。两人还是不作声,孩子觉得奇怪,从克利斯朵夫的膝上滑了下来,问:“干么你们不说话了?”
萨皮纳猛的转过身子,把她搂在怀里。匣子掉在地下,钮扣都往家具底下乱滚;孩子快活得直叫,赶紧跑着去追了。萨皮纳回到窗子前面,把脸贴着玻璃好似望着外边出神了。
“再见,”克利斯朵夫说着,心乱了。
她头也不回,只很轻的回答了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