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的地方,比如在我的单位,才是另一回事儿。
结束谈话,妻子的脸色很难看。
走出门诊室,我一眼看见,在候诊的一排长椅上,间隔地坐着好几位我们所的人!有某处长,有几位群众,有传达室的老张头儿!还有……我的秘书!他们人人手里都明面儿捧着录放机,耳朵上都戴着耳机。他们有的和我心照不宣地点头微笑。有的目光旁视,佯装没有看见我。唯独我的秘书表现得最自然,笑得也自然,仿佛我来医院看耳朵,她来医院看耳朵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儿。一副见怪不怪、其怪必败的庄重模样。
一回到家里,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专家的诊断结果。
妻子在纸上写了三点:
一、专家认为,我的两耳作为器官,根本不存在任何毛病。
二、我之两耳失聪,可能是因为神经系统的负担一度太紧张造成的。这种现象,本无须治,神经松弛,自然会好。
三、而我的听力这么长时间未恢复,显然不单单是神经系统方面的毛病,问题很可能出在心理障碍方面。专家为我发明了一种说法,叫作“功能拒绝症”。好比我希望我的眼睛看不见,于是导致失明,我希望我的鼻子丧失嗅觉,于是香臭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