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已不像当年,尽管他这一族的真实年龄我从来没搞清楚过。
助手将巴鳞扶上万向感应云台,在他腰部系上弹性束缚带,无论他往哪个方向、以何种速度跑动,云台都会自动调节履带的方向与速度,保证用户不发生位移和摔倒。
我接过助手的头盔,亲手为巴鳞戴上,他那灯泡般鼓起的双眼隐没在黑暗里。
“你会没事的。”我用低得近乎没人听见的声音重复着,就像在安慰我自己。
头盔上的红灯开始闪烁,加速,过了那么三五秒,突然变成绿色。
巴鳞像是中了什么咒语般全身一僵,活像是听见了磨刀石霍霍作响的羔羊。
那是我十三岁那年的一个夏夜,空气湿热黏稠,鼻孔里充斥着台风前夜的霉味。
我趴在祖屋客厅的地上,尽量舒展整个身体,像壁虎般紧贴着凉爽的绿纹石砖,直到这块区域被我的体温焐热,再就势一滚,寻找下一块阵地。
背后传来熟悉的皮鞋声,一板一眼,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我知道是谁,可依然趴在地上,用屁股对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