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许多勾栏酒肆还歇着,到了夜里就不知有多热闹了。
那词里唱的‘萧管弄情,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就是这个理儿。
华琬记得爹曾说过,繁华热闹和灯红酒绿都极易迷惑人心,唯有洞悉背后的苦痛哀恨怨不甘,才能保持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状态。
华琬揉着手指,她洞悉不到爹说的那些,满目繁华只能自认蠢愚。
华琬心有戚戚,讪讪收回目光,靠在薄薄席草甸子上阖眼休息。
与此同时,安琚胖胖的身影与驴车擦身而过。
安琚顺着工学堂外的灰色高墙绕了几圈,其实纵然华琬没有回云霄乡,安琚也不可能遇见她,因为安琚压根进不了工学堂。
安琚的目光最终定在与工学堂一街之隔的太学院黑檀牌匾上,嘟了嘟嘴,气哼哼地跑回仪香堂。
安琚终归年纪小,又被宠着长大,言语想法都未脱稚气,心里对华琬跳入水中捡布兜一事其实无多少歉疚。
虽无歉疚但华琬义无反顾跳入汴河的‘英姿’印在他脑海里了,华琬的这份果敢像极了他们学院里带头闹事,惹夫子生气的孩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