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日头逐渐西斜。醉意朦胧的年轻人们开始吟唱歌谣,从楚辞到招魂,再到桃夭与采薇。拿着筷子敲击酒盏,拍打桌角唱中带笑。
苏戚的声音也掺杂其间,隐隐约约。
她似乎醉了。薛景寒听见她的嗓音变得沙哑柔软,自是缱绻懒散。
她明明不能喝太多酒。以前有他管束,最多沾沾果酒,或是他亲自调配的药饮。
因为不想让薛景寒操心,苏戚学会了克制。
可现在她不需要克制了。
……
杏林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夜晚。众人三三两两散去,苏戚被僮仆引着,去小院歇息。姚常思待客妥帖,特意给她准备了单独的僻静院落,不受旁人打搅。
苏戚进到院中,扯了扯衣襟。身体有些热,倒不觉得头晕。
今天的酒宴她没喝多少,顾忌着自己体质不行,不敢轻易放纵。僮仆问是否需要解酒汤,被她拒绝了。
“你也去歇着罢,不需要照顾我。”
她温声说着,请僮仆离开。
待周围恢复寂静,苏戚犹自发了会儿呆,望着满院月色不说话。
不知不觉中,薛景寒也跟到此处,隔着院门看她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开口唤她,然而对方已经抬脚走进客房。
薛景寒犹疑须臾,向前几步,躲进光线昏暗的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