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洽的眼神彻底的暗淡了下去,眼角一滴泪水滑落,随后喃喃道道:“与士大夫治天下可是祖制啊。”
陈堪继续补刀道:“自从王安石说出那句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之后,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了。”
说完王安石这句名言,陈堪忽然有些幸灾乐祸道:“王安石可是你们儒家大贤,这算不算你们儒家弟子自掘坟墓?”
陈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口中呢喃着王安石这句响彻了中原文明千年的至理名言。
随后面上露出惨笑。
是啊,这不是自掘坟墓这是什么呢?
陈堪看着陈洽的面容变化,丝毫没有要安慰的意思。
将皇权捧上神坛的是儒家,要限制皇权的也是儒家,但吹捧容易限制难。
尤其是程朱理学大行其道的今天,除了方孝孺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人敢和皇权正面对抗。
像方孝孺在诏狱里和他说的那些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方孝孺这样的学问宗师,怎么可能将朱棣的变化都怪在陈堪一个人身上呢?
所以他说那番话的目的不是责怪,而是提醒,提醒陈堪要未雨绸缪,提醒陈堪朱棣朱棣要成神了,不然方孝孺吃多了撑的去担忧陈堪不得善终。
事实上,陈堪的出现,充其量只是加快了这一进程,将原本在明朝中后期才会出现的皇权至高无上提前到了明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