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花粉商想道:“啊!好容易谈到正事了。”
男爵又道:“凭着他的信,你在我行里要借多少就多少,只要不超过我的财产……”
天使在沙漠中赐给夏甲的水[96]叫人喜欢和安慰的作用,大概和这几句怪腔怪调的法文[97]输入皮罗多血管里的甘露差不多。狡猾的男爵有心保留难听的口音,跟德国犹太人说的法文一样,以便日后抵赖,说人家把话听错了。
好心的,可敬的,伟大的银行家装出一副亚尔萨斯人的忠厚样儿,说道:“我可以给你开个往来户,手续是这样的……”
皮罗多听着完全定心了。他是生意人,知道不预备帮忙绝不会谈到成交的细节。
“你知道,客户不论大小,向法兰西银行借款都要两个保人。你去开一张期票来,写上咱们的朋友杜·蒂埃的抬头,我签了字当天送给法兰西银行;你早上填好数目,下午四点就能拿到现款,利息照银行的规定。我不拿佣金,不拿扣头,什么都不要,我能够为你效劳就很高兴了……不过有一个条件!”他用左手的食指轻轻碰了一下鼻子,做了一个绝顶俏皮的动作。
“男爵,不管什么条件,你不用说出来我就接受了。”皮罗多以为他要在生意上分一部分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