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昨天恩肖先生原本是要来参加葬礼的。为了这,他还特意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没有多喝酒,不像往常那样六点钟发着酒疯上床,到十二点钟起床时还醉醺醺的。结果,起来后精神萎靡,像个要自杀的人似的,既适合上教堂也适合去跳舞;可他哪儿也没去,而是坐在壁炉旁,一大杯一大杯地只顾灌杜松子酒和白兰地。
“希思克利夫——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直打哆嗦!——从上星期天直到今天,简直像个陌生人。不知是天上的天使,还是地下的亲人供给他吃喝,我说不上来,反正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他没跟我们在一起吃饭了。他一直要到天亮才回家,一回家就上楼钻进自己的卧室,把自己紧锁在里面——仿佛会有什么人梦想要去给他做伴似的!他就像个卫理公会教徒,在房里不断地祈祷着,不过他所祈求的神明,只是无知无觉的尘土罢了。在他跟上帝说话时,奇怪的是他的上帝和他的黑父亲混在一起了!做完这些重要的祈祷后——这些祈祷往往要做到他嗓子嘶哑,喉头哽住——他就又走了,总是径直前来田庄!我觉得奇怪,埃德加为什么不去叫个警察,把他关起来呢!至于我,尽管我为凯瑟琳的死感到难过,但不能不把这段从受辱受压中解脱出来的日子,看成是一个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