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熟睡中她被一个噩梦惊醒,心里恍恍惚惚,猫抓般难受。她坐起身,点燃一盏煤油灯,那灯火很奇怪,无风也会摇摆,摇晃几下后又突然“卟”地熄灭了,留下一片漆黑,她的心头惊恐万分,一种不祥的预兆占据了她的心。她再也无心入睡,披衣坐着,一直担忧到天亮。
她竖起耳朵听后面造反派的谈论,一个说,贺永昌他们为什么还没来?宋大伟说:他们在游街,游完了会来的。哦,她放松了一点。快点结束无端的游街到这里来吧,虽然是一起受批斗,但此时,只要他站在她身边,望一望他那憔悴的面容,她就会感到踏实。她自知以前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此时只盼望他早日回家,她要尽一个妻子的最大热情来照料他,尽力弥补过错,重修旧好。
门口一阵骚动,有人在说,来了来了。周一心踮起脚向前望去,果然看到了贺永昌,他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高帽,胸前挂着一块大木牌,面容悲戚,神情沮丧,在造反派的夹持下低头走来。
他后面还有一人,那应该是她的夫君了,只见他也头戴一顶高帽,胸前也挂着一块木牌,牌子上同样写成两行字。
但当她仔细看时,不禁大吃一惊!
第五十三章 节哀顺变
走在后面的那个“人”,虽然有人的形状,也穿着人的衣服,也一样戴高帽、挂牌子,承受着折辱,可那分明是个稻草人!是被人举着去游街,被人举着走进会场来接受批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