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这样唱,我也很难受。第一我要把我们的伤心事统统回想起来;明天还得大大的不舒服。可是没办法。哥哥,答应我罢。你该记得,在阿雅佐的时候,你还要我临时作一支歌,唱给那英国小姐听,她一定是取笑这个风俗的。难道今天我不能替一些可怜的人作一支歌吗?他们可是感激不尽呢,同时那也能把他们的痛苦解淡一些。”
“好,随你罢。我敢打赌你已经把巴拉太作好了,不愿意白白丢掉。”
“不,哥哥,这个我不能预先作的。我得坐在亡人前面,想着他的家属,等我眼泪冒上来了,我才把临时的感想唱出来。”
这些话都说得非常朴素,足见高龙巴小姐毫无夸耀诗才的意味。奥索只得让步,陪着妹子上比哀德利家。在一间最大的屋子内,遗体陈放在一张桌上,脸露在外面,门窗大开,桌子周围点着好几支蜡烛。寡妇坐在亡人的头旁边,她后面是一大堆女的,把屋子的半边都挤满了;另外半边站着一些男人,光着头,眼睛钉着尸首,鸦雀无声。每个新到的客人走近桌子,拥抱死者,向寡妇和儿子点点头,然后一声不出的站在人堆里。可是不时有个吊客冲破壮严的静默,向死者说几句话。一个女客说:“为什么你把你贤慧的女人丢下了呢?她不是把你服侍得很好吗?你又不缺少什么。为什么不多等一个月?也许你还会添一个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