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去丽昆班,那里已经没有半点人影,曾经念唱不断,红极一时的丽昆班只有满地狼藉的弃物。站在曾经楼华喜欢站着的位置,我才发现原来从那里可以看到我平日练戏的旧戏台。
我去偏堂看那幅《贵妃醉酒》戏妆图,取下画的时候,我发现背后有一行小字,我认出那是楼华的笔迹。
“那日你曾问过,世人万千,我在等哪一个。我一直在等那个真正有戏魂的人,她一直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角儿。”
这次我没有哭,只淡淡地笑了,纵然泪眼模糊。
没了明珠,没了楼华,我成了天下第一角儿,受世人追捧,一台万金,但我却再没有唱过戏。
偶尔午夜时分,我还会登上早已破旧的戏台,闭上眼,一圈一圈慢慢地走动碎步,就像楼华还远远站在那里看着一样。
在这一圈圈的碎步中,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年岁,身边的一切变了又变,塌了又建,建了又塌。一年又一年,无数声音自周围传来又消散,像是一出出折子戏,直到有一天我停下脚步,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陌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