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诡异地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金兀术身上.
他也被两名侍卫搀扶着,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兜鍪彻底地散开,露出里面的劲装,发辫也散乱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萎靡不堪.
他浑不在意周围诡异的气氛,甚至连陆文龙都没有看.只是看向那个女人.说了这些话,她早已精疲力竭,只有握着弓箭的手憔悴着,露出青筋,还有沾染着的累累的血——血和青色,也会形成对比.到现在,她都还牢牢握着兵器,垂死挣扎,你死我活.
但终究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半闭着眼睛,微微靠在陆文龙的怀里,那么弱小,仿佛一个孩子,仿佛比陆文龙更小更无助的孩子.她唯一的依靠,也不过是一双少年的肩膀而已.
脑子里慢慢地恢复了一点清醒,双脚仿佛要从疯狂的泥淖和深渊里拔脚出来.可是,那是一片巨大的沼泽地,牢牢地吸附着自己的身子,拔不出来,走不出来……刚移动分寸,又被拖回去.他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陷入疯狂的?而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陷入疯狂的?昔日的点点滴滴,不经意的脉脉温情,难道都是假的?全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