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着贝身后拖着的大房子转了几圈,确实是有些壮观。认真数了数,那屋子繁复的大墙上足足有八十五块质砖和五十六块中砖。贝的五十多个家人在四周来回走动,转得青眼花缭乱。住在这附近的伊莱,家里有二三十块质砖的已经很少见,五十块的青这辈子也没见过几次,两百多的则完全没听说过。
青早已隐约觉得这世界似乎比自己知道的大一些。回家以后,他将这件事讲给邻居的杨听。杨是青从有记忆以来就认识的,身在一个八口之家。像杨那样的八伊莱小家族和青这样的独身家庭,在这附近是最常见到的。
“杨,歌者是什么?”青回想着听到的陌生词语,想起贝如此称呼自己。
杨停下手里一天忙到晚的农活儿,一边抬头看天气,希望今天不是灾天,一边给家人交待说休息一会儿:“以前听人说,歌者就是随时会向别人丢出片段的伊莱。我听说他们发脾气的时候,就从自己的屋子上把中砖敲下来。”
青睁大了眼睛,围着杨转了两个圈,好奇得直跳:“砖是可以敲下来的吗?他的房子不会塌吗?”他又回头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的小屋,一块质砖和两块中砖弱弱地拼接在一起,砖壳的圆弧形光滑无痕,衔接处严丝合缝,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从这里面砸下一部分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也从未见过有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