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他们的正上方停下来,司机默默地,呆板地向他们俯视好几分钟。然后回头向另外两人说了些什么,三人便下了车。其中之一是个胖胖的青年,穿一条黑色裤子,上身是红色运动衫,胸前浮印一匹银色健马。他走向右侧,站过来张望,嘴习惯性地露齿半张。另外一人穿卡其裤,蓝条外套,灰色的帽子压得低低的,遮去大半张脸。他迟缓地移步来到左侧,也是一语不发。
司机下车站在车侧,向下观望。他比另外二人老,头发已开始转白,皱褶的脸上一副银丝眼镜给他平添不少学者气质。他既没穿上衣,也没穿汗衫。那条工装裤穿在他身上也太小了。他手上拿一顶黑帽和一枝枪。两个青年手上都有武器。
“我们翻车了!”孩子们叫道。
祖母有个特别的感觉:那个戴眼镜的人似曾相识。那张脸看来那么熟悉,好像一生中都有他的影子,只是无法想起他是谁。他离开车子向路缘走来,然后小心地站稳脚跟免得滑落。他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鞋子,未着袜子的脚踝又红又瘦。“早安。”他说,“看来你们一同栽了个小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