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话太高兴了,”米考伯先生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坎特伯雷。我要是说得典雅一点的话,就是在因乔叟[3]而名垂不朽,古时候连远在天涯海角的人们也赶来朝拜的圣地附近——简而言之,”米考伯先生说,“也就是在那座大教堂附近见的面。”
我回答说正是在那儿。米考伯先生继续尽其所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不过,从他脸上那关切的样子可以看出,我觉得,他对米考伯太太在隔壁洗手,以及忙乱地开关抽屉的声音,显然是有所觉察的。
“你可以看出,科波菲尔,”米考伯先生说,一只眼睛看着特雷德尔,“我们家眼下的生活,可以说派头很小,不做铺张。不过,你知道,在我一生的历程中,我曾克服过许多困难,清除过无数障碍。在我的一生中,有时我必须暂时驻足,以待时来运转,有时还得后退几步,然后再向前跃进——我相信,我用这词不致被人责备为自大——我想,这一点你是并不生疏的。现在,正是一个人一生中的紧要关头。你可以看出,我现在在后退,为的就是跃进。我有一切理由相信,其结果,便是不久到来的一次有力的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