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咱们没有生气吗?小乖乖?”
奥当斯看到湿布盖着的泥塑,没有作声;可是离开工场之前,她回来抓起湿布把雏形瞧了一眼,问:
“这是什么?”
“一组人物,偶然想起的。”
“干吗藏起来不给我看呢?”
“预备完工之后再给你看。”
“那女的倒好看得很!”奥当斯说。
无数的疑虑又在她心头涌起,好似印度地方一夜之间就长起了高大茂密的植物。
大约过了三星期,玛奈弗太太对奥当斯大生其气。这一类的女人也有她们的自尊心,她们要人家亲吻魔鬼的足趾,最恨正人君子不怕她们的魔力,或胆敢跟她们斗法。文赛斯拉绝足不上华诺街,甚至在华莱丽做过模特儿以后,也不照例去踵门道谢。李斯贝德每次上史丹卜克家都找不到人。先生和太太整天在工场里。贝德直接上大石街,赶到小鸟们的窠里,看见文赛斯拉精神抖擞的在工作;她从厨娘嘴里知道太太从来不离开先生。文赛斯拉给专制的爱情拴住了。这么一来,华莱丽单为自己着想,也跟贝德一样把奥当斯恨如切齿。女人对于你争我夺的情人是绝不肯放松的,正如男人对于好几个公子哥儿都在追求的女人绝不死心一样。所以,凡是涉及玛奈弗太太的议论,同样可以应用到为多数女人垂青的男子,他们实际就等于一种男妓。华莱丽的任性变成了疯狂,她尤其要她的那组人像,想有朝一日亲自到工场去看文赛斯拉,却不料出了一件大事,一件对这等女人可以称为战果那样的事情。华莱丽的宣布这个私人消息,是在跟贝德和玛奈弗一起用早餐的时候。